骊山秘密工坊，深夜。

狂风卷着雪粒拍打窗棂，工坊内却热火朝天。

三十余名工匠赤膊上阵，铜炉中翻滚着刺鼻的黑色浆液，空气中弥漫着硫磺与硝石的呛人气息。

"再加三勺硝粉！"

唐羽挽着袖子亲自指挥，脸上沾满黑灰，"木炭要桦木烧的，筛得再细些！"

工部侍郎李淳风盯着手中黏稠的黑浆，声音发颤："殿下，这...这真能开山裂石？"

"不仅能裂石——"

唐羽舀起一勺混合物倒入竹筒，插入引线，"还能让北楚三十万大军有来无回。"

三日前西凉破关的急报传来后，他便带着核心配方来到这处秘密工坊。

原本需要月余的研制周期，被压缩到昼夜不停的三天。

"殿下，第一批成品好了！"

匠人捧来十个密封竹筒。

唐羽抓起一个掂了掂："走，试爆。"

骊山北麓的废弃采石场，朔风如刀。

工部众官员裹着皮袄瑟瑟发抖，看着太子亲手将竹筒埋入石缝。

李淳风忍不住劝道："殿下千金之躯，还是让..."

"退后百步。"

唐羽头也不回地命令，手中火折子已经点燃引线。

嗤——

火星顺着麻绳急速窜向石缝，唐羽转身疾奔。

刚扑进掩体，就听一声惊天动地的爆响！

轰！！！

地动山摇！

碎石如雨点般砸在掩体上方，众人耳朵嗡嗡作响。待烟尘稍散，李淳风第一个冲出去，随即僵在原地——

原本三丈高的岩壁被炸出个巨大豁口，裂缝如蛛网般蔓延，地上散落着还在冒烟的碎石。

"这...这是雷公显灵啊！"

老工匠直接跪下了。

唐羽抹去脸上尘土，嘴角微扬："配方比例对了。"

李淳风突然抓住他衣袖："殿下！有此神物，我大唐边关将固若金汤！"

"不止边关。"

唐羽看向远处长安方向，"传令：

一、即日起骊山戒严，所有人不得出入；

二、按此配方日夜赶制，五日内我要三百桶；

三——"他压低声音，"泄露配方者，诛九族。"

翌日朝会，太极殿内气氛凝重。

兵部尚书正在汇报军情："...西凉铁骑已至陇西，北楚先锋距潼关不足百里..."

"报——！"

传令兵狂奔入殿，"潼关急降！"

唐羽拆开火漆密信，眸光一凛："北楚昨夜突袭潼关外围，蒙毅将军重伤。"

满朝哗然！

老将军蒙毅是大唐支柱，他若倒下...

"臣请即刻增兵！"

"不如暂避锋芒..."

争吵声中，唐羽突然轻笑一声。

众臣愕然望去，只见监国太子从袖中取出个竹筒放在龙案上："诸公可知这是何物？"

众人面面相觑。

"李爱卿。"

唐羽点名，"你来解说。"

李淳风深吸一口气，将昨日试验结果娓娓道来。当说到"开山裂石"时，户部尚书直接打翻茶盏："荒谬！世上岂有此等..."

"砰！"

唐羽突然将竹筒砸向殿柱！

众臣惊呼躲避，却见太子手中火折子一闪——

轰！！！

半根盘龙柱应声炸裂，飞溅的木屑擦过几位大臣脸颊，留下血痕。满殿死寂中，唐羽拂去肩头灰尘："现在，还有人怀疑吗？"

三日后，潼关城头。

北楚大军如黑云压境，攻城锤已经抵上城门。浑身是血的蒙毅拄着长刀，对副将惨笑："看来老夫要..."

"将军看！"

亲兵突然指向城楼。

蒙毅抬头，只见太子唐羽不知何时出现在烽火台上，身后士兵正往下倾倒无数黑色颗粒。

"倒火油！"

唐羽喝令。

粘稠的火油混合着黑颗粒淋满城墙根，北楚士兵刚架起云梯，就见唐羽亲自挽弓——

火箭划破长空！

轰隆隆隆——！！！

连绵爆响如雷霆炸裂，整段城墙外腾起数丈高的火浪！

云梯瞬间粉碎，攻城车被气浪掀翻，数百楚军在烈焰中化为焦炭！

幸存的楚军惊恐后退："妖法！唐军会妖法！"

城头上，唐羽冷眼看着溃逃的敌军，对目瞪口呆的蒙毅道："老将军，现在可以反击了。"

当夜，北楚中军大帐。

楚凝玉一鞭子抽在斥候脸上："再说一遍？"

斥侯捂着脸颤声道："唐军...唐军用的真是雷霆之力！先锋营死伤过半..."

"不可能！"

大皇子楚天霸踹翻案几，"定是唐羽那厮装神弄鬼！"

帐帘突然掀起，二皇子楚云飞负手而入："我刚收到个有趣的消息。"他扔出一卷竹简，"唐羽的火药配方，是从天机阁偷的。"

楚凝玉瞳孔骤缩——天机阁覆灭那夜，确实丢失了大量典籍！

"明日全军压上！"

楚天霸狞笑，"任他什么妖法，三十万大军碾过去...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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传令兵连滚带爬冲进来，"西凉...西凉退兵了！"

"什么？！"

楚凝玉夺过军报，只见上面写着："西凉王收到唐国太子密信，即刻撤军。"

她指尖微微发抖——唐羽到底给了西凉王什么条件？竟能让十万铁骑不战而退！

潼关城楼，唐羽正在查看新送到的火药桶。

萧玉淑披着狐裘走来："殿下，骊山又送来两百桶。"

"不够。"

唐羽摇头，"北楚主力未损，很快会卷土重来。"

宁婉儿匆匆登城："刚接到飞鸽传书，西凉王已下令撤军。"

唐羽并不意外："他女儿在我手里，不得不退。"

"女儿？"

宁婉儿愕然。

萧玉淑突然反应过来："难道..."

"天机阁那个女阁主。"

唐羽冷笑，"她临死前说了句有趣的话——'我娘会为我报仇'。"

他从怀中取出一块青铜令牌，上面刻着西凉王室徽记："西凉长公主，二十年前化名潜入中原创立天机阁，为的就是查清先太子死因。"

宁婉儿倒吸凉气："所以西凉此次出兵..."

"是为女儿报仇，也是为履行当年婚约。"

唐羽将令牌扔进火盆，"我许诺将'凶手'交给西凉王处置，他自然退兵。"

萧玉淑突然剧烈咳嗽起来："殿下说的凶手是..."

"三皇子党余孽。"

唐羽轻拍她后背，"反正他们迟早要死，不如废物利用。"

远处传来号角声，北楚大营又亮起火把。

唐羽眯起眼睛："看来楚天霸不死心啊。"

他转身下令："准备五百桶火药，明日黎明——"

"送楚军上路。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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