终南山，药王谷。

唐羽站在陡峭的山崖前，望着云雾缭绕的谷底。

萧玉淑的毒伤已拖了月余，虽用他的血勉强压制，但"阎王笑"的毒性仍在侵蚀她的五脏六腑。

"陛下，前面没路了。"

锦衣卫指挥使赵擎探查后回报，"药王谷入口被山崩封死，据说是孙老故意为之。"

唐羽眯起眼睛："朕记得药王有一孙女？"

"孙幼薇，年方二八，精通药理。"

赵擎犹豫道，"但三年前被天机阁掳走，孙老自此闭谷不出..."

"天机阁..."

唐羽冷笑，"果然是一盘棋。"

他解下腰间玉佩交给赵擎："持此物去终南县衙，调三百民夫，给朕把这条路凿开！"

"陛下！"

徐世泽急忙劝阻，"强闯药王谷恐惹孙老不快..."

"那就让他更不快。"

唐羽转身走向马车，"传旨：即日起，终南山划为皇家禁苑，所有采药人不得入内！"

徐世泽倒吸一口凉气——这是要断药王的材料来源！

马车内，萧玉淑虚弱地睁开眼："陛下何必为了我..."

"不只是为你。"

唐羽握住她冰凉的手，"天机阁能用毒控制孙思邈，朕就能用药逼他现身。"

三日后，药王谷外。

三百民夫昼夜开凿，终于打通被封的栈道。

唐羽正要入谷，忽见一青衣少女立在道中，手持药锄，冷若冰霜。

"再进一步，毒瘴伺候。"

唐羽挑眉："孙幼薇？"

少女瞳孔微缩："你...你怎么..."

"朕不仅知道你活着，还知道你在替天机阁炼药。"唐羽从怀中取出一株紫色草药，"认识这个吗？"

"紫灵参？！"

孙幼薇失声惊呼，"这...这不可能！此物绝迹百年..."

"终南后山还有七株。"

唐羽晃了晃药草，"带朕见你爷爷，它们就是你的。"

孙幼薇咬唇纠结，最终侧身让路："...跟我来。"

药王草庐，白发苍苍的孙思邈正在捣药。

见唐羽进来，老人头也不抬："陛下好手段，连老朽的命脉都摸清了。"

"孙老客气。"

唐羽拱手，"朕此来只为求解药。"

"阎王笑？"

孙思邈瞥了眼担架上的萧玉淑，"此毒无解。"

"朕不信。"

"信不信由你。"

老人继续捣药，"老朽孙女被天机阁所控，不得不为其制毒，但解药...确实没有。"

唐羽突然笑了："若朕说，能救孙姑娘脱离天机阁呢？"

药杵停在半空。

"陛下可知天机阁主是谁？"孙思邈叹息，"那是..."

"先皇后。"

唐羽平静接话。

草庐内瞬间死寂！

孙幼薇手中的药篓啪嗒落地："不...不可能..."

"二十年前先太子遇害，先皇后悲痛成狂，创立天机阁意图复仇。"

唐羽直视孙思邈，"朕说得可对？"

老人颤抖着坐下："你...你究竟..."

"朕要终结这场闹剧。"

唐羽一字一顿，"请孙老助我。"

当夜，紫宸殿偏殿。

宁婉儿正在核对账册，忽听宫人急报："娘娘，陛下回宫了！"

她匆忙赶去，只见唐羽风尘仆仆，怀中抱着昏睡的萧玉淑，身后跟着个白发老者和青衣少女。

"准备净室！"

唐羽厉喝，"任何人不得打扰孙老医治！"

宁婉儿立即指挥宫女忙碌起来，自己却站在廊下没进去。

透过窗棂，她看见唐羽小心翼翼为萧玉淑擦汗，眼中是从未有过的柔情。

心口突然刺痛。

"娘娘..."

贴身宫女低声道，"萧姑娘若好了，陛下就更..."

"闭嘴。"

宁婉儿冷声打断，"去库房取那株千年雪莲来。"

宫女愕然："那不是宁家传家宝吗？"

"快去！"

子时三刻，医治暂歇。

孙思邈疲惫地走出净室："毒性暂抑，但要根除，还需一味药引。"

"何物？"

唐羽急问。

"九幽冰蟾。"

老人苦笑，"此物只在天山绝顶，且..."

"朕亲自去取。"

"陛下！"

徐世泽大惊，"天山险峻，何况如今天机阁..."

"朕意已决。"

众人还要再劝，忽听环佩叮咚——宁婉儿捧着锦盒走来，径直跪在孙思邈面前："请孙老看看，此物可否替代？"

盒开刹那，寒气四溢！

"千年雪莲？！"

孙思邈震惊，"这...这比九幽冰蟾更难得！"

唐羽猛地看向宁婉儿："你..."

"臣妾嫁妆而已。"

宁婉儿垂眸，"能救萧妹妹就好。"

孙思邈仔细查验后大喜："有此物，七日内必能解毒！"

唐羽长舒一口气，这才发现宁婉儿脸色苍白："你脸色怎么这么差？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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宁婉儿勉强一笑，"臣妾告退。"

转身瞬间，她突然踉跄了一下。唐羽眼疾手快扶住，触手却滚烫——她在发烧！

"怎么回事？"

宫女扑通跪地："娘娘为采雪莲，在冰窖待了三时辰..."

唐羽心头一震。千年雪莲需在极寒处保存，宁家竟是用活人当容器！

"胡闹！"

他一把抱起宁婉儿，"传太医！"

寝宫内，太医诊脉后欲言又止。

唐羽挥手屏退左右："直说。"

"娘娘寒气入体，恐...恐难有孕了。"

如遭雷击！

唐羽呆立良久，直到太医退下，才缓缓坐到床边。宁婉儿已经醒了，正静静看着他。

"为什么不告诉朕雪莲的事？"

"告诉陛下，您会答应吗？"

宁婉儿轻笑，"萧妹妹等不起，而臣妾..."她顿了顿，"不过是受些寒罢了。"

唐羽突然攥住她的手："朕会找天下最好的大夫..."

"陛下。"

宁婉儿打断他，"臣妾有一事相求。"

"说。"

"若臣妾此生无子...请立萧妹妹的孩子为储。"

唐羽浑身一震！

宁婉儿继续道："她乃先太子遗孤，血脉尊贵；且性情温婉，必能..."

"你知道？"

唐羽愕然，"萧玉淑的身份..."

"臣妾又不傻。"

宁婉儿咳嗽两声，"陛下看她的眼神...根本不像看妃子，倒像看失而复得的珍宝。"

唐羽沉默良久，突然俯身将她搂进怀里："傻女人...朕若要立储，也只立你的养子。"

宁婉儿僵住了。

"明日朕就下旨，从宗室过继一子到你名下。"

唐羽轻抚她长发，"至于萧玉淑..."

他话未说完，殿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。

赵擎隔着门禀报："陛下！边关急报，北楚三十万大军压境！"

唐羽眼神骤冷："楚凝玉终于忍不住了？"

宁婉儿挣扎着坐起："陛下，臣妾..."

"躺着。"

唐羽按回她，转头喝道，"传旨：三日后朕要御驾亲征！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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